第四章 人族没一个好东西
！
这个黑色的铁匣子，看起来非常非常的不起眼。
就像是有人随意丢在了灰尘中一般。
但仔细看却能感受到，这件笨重的铁匣子，周身散发着非常匀称，轻柔的灵气，让人极为舒适。
殷华直勾勾地看着如舟，“你怎么摸到的这个？”
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又有些不可思议。这应该是他近百年，甚至有可能是上千年来，最惊讶的时刻。
对于他这样，喜怒不行于色的人来说。
能用这样一言难尽地眼神看着沐如舟，本身就代表了这件法宝的特殊之处。
如舟轻轻拂去黑匣子上面的灰尘，一道金光，灰尘尽数离开。
黑色铁匣的全貌展现出来。古朴大气的外表，古朴的花纹，围着匣子刻了一整圈。
殷华目光灼灼地看着如舟，似乎在等待对方的答案。
沐如舟心里有些发憷，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不知道。”
“当我进入冥想过程的时候，我听到有东西在呼唤我，然后我找到了它。”如舟半真半假地说道。
“真是……”
殷华呐呐自语，只是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似乎有些嫉妒，又有些无奈。
“小家伙，你很幸运，也许你自己看出来了，这是一件仙器。”
这里为数不多的仙器都是大有来头，开了灵智却不愿认殷华为主，他这才把它们放进去等待有缘人。
没想到，对他不假辞色的却上赶着认眼前的少女，当真是命运啊！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如舟，而后，露出一个恶劣地笑容，
“关于它的来历和用法，很抱歉，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告诉你，你自己去摸索吧！”
沐如舟：……
妖修果真是喜怒无常，沐如舟今日对他们又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是妖修吗，这简直是无赖！
“前辈，在下能再摸一次吗？”
沐如舟淡淡开口，仿佛刚刚摸到仙器，现在不要脸要求再来一次的不是她。
殷华气极反笑，“不行，每人每日限摸一次。”
沐如舟眼睛转溜了一下，喃喃自语道：“那我明日再来！”
殷华气急败坏，“你果真和容冀师出同门，一样的、一样的......”
剩余的话，殷华并未说出口，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在盯着沐如舟手中那个黑匣子，是啊，一件仙器！
修真界最多能炼出来上品灵器，而仙器，每一件都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
虽然看似只差一点点级别，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好似修真者和真正仙人的差距。
哪怕是大乘期的修真者，也不是真正的仙人。本质上还是普通人，都在下界待着。
仙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压根不在修真界。普通人根本无法遇见他们。
沐如舟注意到殷华的目光，她默念咒语，直接将黑匣子收入了储物袋。
殷华见黑匣子消失，忍不住看向她，发现那个丑小孩，正在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无耻的人类！殷华心里狠狠咒骂道。
他就知道，人族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幼崽和容冀一样讨厌！！！
......
集市之中人多眼杂，沐如舟如今只有筑基修为，虽是在宗门脚下，但已有妖修这样的大能盘桓，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
即使没有第二个，若是被有心人知晓她身上带有仙器，群起而攻之，也不是她所能抵挡的。
沐如舟想定，便打算出了集市再探探这仙器虚实。
就在她到处转悠，寻找自己可用之物时，一阵争吵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不愿买就不买，砸我东西做什么？！”
“臭小子，拿柄未开封的剑糊弄老子，你当老子冤大头啊，就这还要两块中品灵石，你这分明就是打量我好欺负吧？”
“这就是一柄上品灵剑，只不过还未淬火开锋，不然你以为我会只卖两块中品灵石？”
“你这样我不卖你了，你赶紧走人，再不走我就喊城里护卫了！”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胆敢拿守卫来压我，你也不打听打听你长威爷爷的名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和老子说话！”
......
沐如舟顺着争吵声寻到一处小摊，那是一个贩卖各种物品的地方，上到灵器秘籍，下到药材灵植，在这都有涉猎。
摊主是个眉目清秀的男修，看起来十分单薄，而和他争执的壮汉五大三粗，看起来十分健硕。
本来沐如舟是被摊主口中的“上品灵剑”吸引过来的，结果发现这人竟身着玄月宗外门弟子的服饰。
虽然二人素未谋面，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如舟还是决定替他解围。
沐如舟走上前去，对着那位找茬的壮汉说道，
“阁下在我玄月宗地界，辱我宗门弟子，是觉得玄月宗无人了吗？”
自称长威的壮汉，上上下下打量了沐如舟一番，当目光停留在那明显价格不菲的法衣时，心里咯噔一下。
他本来也只是想讨点好处，再不济顺走几样东西也行，谁曾想碰上了这小子的同门弟子，看来今天也讨不到好处了。
却还是不死心，说道“哪里来的小姑娘，别在这多管闲事！”
“在下玄月宗太和长老门下，沐如舟”沐如舟清冷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玄月宗势力范围内，师父和师兄的名号还是很响亮的，不费一兵一卒，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惹更大的麻烦。
至于说狐假虎威？身份本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她既没造假，心里自然有底气！
果然，刚才还一脸嚣张的壮汉，瞬间变得谄媚，
“原来是太和长老高徒，失敬失敬。刚刚都是误会，在下口不择言，冒犯二位，还望道友海涵。”
说着一拱手，便匆匆离开了闹市。
其实对于沐如舟所说是否属实，长威无法探究。
但光是敢在玄月宗地界，冒充长老弟子的，想来也不会有几个。
再说，沐如舟身为世俗界郡主，修真界新晋天才，哪怕性子清冷，眉眼之中也难免带着傲气，周身散发出来上位者的气势更是常人所不能及。
旁人根本不会怀疑，也不敢怀疑！
“这家伙，明显就是害怕了，说的那么好听，还不是害怕别人找他麻烦。”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敢在玄月宗地界撒野，真该好好治治他。”
“唉，也不能这么说，若不是有这后来人出现，还真让他得逞了，这世道还是实力说了算啊！”
人群议论纷纷，但这热闹已经没什么可看的，大家也就渐渐散去了。
那样貌清秀的摊主听到别人这么说，面露羞愧，他向沐如舟拱手作揖道，
“在下玄月宗外门弟子闻人笑，多谢沐师妹解围，在下学艺不精，若非师妹出手相助，恐怕今日要让宗门蒙羞了。”
闻言，沐如舟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从来都不是心软之人，况且他说的句句属实。
沐如舟打量着闻人笑摊上的物品，开口道：
“方才听闻师兄与那人争论时提到了灵剑，不知师兄摊上哪柄是那灵剑，可否让我看看？”
闻人笑听到沐如舟对灵剑感兴趣，急忙指着边上一柄全身锈迹斑斑的长剑，寒气逼人，威风凛凛。
美中不足的是，这把剑尚未淬火开锋。
这是一把真正的无刃之剑，上品宝剑，一旦开锋，这把剑的第一个主人就是开锋之人。
若是淬炼之火上等的话，品阶只会比现在更高。
但是——
“师兄何不自行开锋，不过是费些功夫，到时候可不是两块中品灵石的价格。”
沐如舟内心狐疑，眼睛直直地看向闻人笑，似乎是要把他看透。
闻言，他苦笑道：“师妹不必多虑。”
“这把剑是之前机缘巧合之下所得，确实是上品，但是我是水木土三灵根，天赋也不高，给它开刃只怕是会毁了这把剑。倒不如卖给有能力之人，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沐如舟对此不置可否，淬火看火的掌控，给火灵根之人都未必能成，更何况是其他人。
不过她没有这样的顾虑，变异雷灵根不仅是邪祟黑暗的克星，更有淬炼融合的功能，否则她也不能炼丹。
沐如舟想了想，问道，“我有办法给剑淬火，师兄可愿将这灵剑卖与我？”
闻人笑震惊地看着沐如舟，完全没想到惊才艳艳的沐师妹还有炼器的能力，于是他连忙道，
“可以，当然可以！”
这灵剑对他而言别无用处，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今日一闹，让人知晓他怀有上品灵剑，怀璧其罪，他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呢，结果沐师妹就表示了。
对他来说，可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了，哪有不应承的呢。
闻人笑喜滋滋地接过了两块中品灵石，心里欢喜异常。
告别闻人笑后，沐如舟接着在这市坊里转了转，一圈下来，发现这与俗世的市集差不多。
她以前身体虚弱，三不五时的缠绵病榻，家人都不允许她外出，上了山师父也是如此，人类集市的热闹繁华，沐如舟都未亲眼瞧见过。
如今有机会了，沐如舟却发现——
她什么也不懂！
药材好坏尚可分辨，可这价钱高低，术法秘籍真假难辨，还有许多修真界特有灵植，自己也不认识。
就自己现在这个水平，还是不要随便买东西了，不然被坑得血本无归都不知，回头还会被师父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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