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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 怀璧其罪


  越来越多的人往天湖圣地聚集,其中有护国寺的和尚,有大佛寺的和尚,还有锦衣卫。护国寺和大佛寺一心抢夺舍利子,跑起来仿若追云逐日,唯有锦衣卫,他们杀红眼之后,简直是敌我不分,只要是头上没毛的人,都成了他们的攻击对象。大佛寺的和尚把锦衣卫当盟友,以至于屡遭黑手,人员折损得厉害。

  呼——郑神医施展轻功呼哨而过,他一手还带着向圆,另一只手把一个正在大开杀戒的锦衣卫劈晕然后踹下山,不是他突然就有了慈悲心肠,要帮护国寺一把,而是那人站得太不是地方,阻了他上山的路,于是乎……

  乖徒儿是否真的在天湖山圣地,这事是经得起推敲的。郑神医已经从向圆这里确定封啓祥的行踪,既然他往天湖圣地去,那乖徒儿十有八九是在那里。

  肖狼肖犬也一路跟随,奋力奔跑。始终被肖狼叼在嘴里的玉溪一路尖叫,“救——命——啊——”

  被迫窝在水底的乔岚,很悚大佛寺那个能掐会算的老和尚,为了避开他的掐算,便贴着水底武僧所形成的圈子,缓慢地挪动,于此同时,她手里还得拽着封啓祥。

  每经过一个武僧,她都要停下来看上两眼,但凡有哪个看到她在水底居然如履平地而有所动容的,她定会上前聊一聊人生,谈一谈世界,顺便问问事态紧急,能否通融一下,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已经经过好几个武僧,居然没有一个对她侧目,活像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

  她不知道,这些武僧,已经放空五感,达到死物的状态,看不能称之为看,听不能称之为听,说他们是活雕塑也不为过,唯有圣地被入侵才会被激活。

  护卫铜塔武僧是三十六名,而护卫金银双塔的武僧则有一百零八名。这一百零八名武僧均匀地排布在水底一个宽广的平台边缘,这个平台的中间是一个直径达一里的青石基座,基座往上便是金银双塔。

  找不到突破口,她有点泄气,就着一堆乱石坐下来。封啓祥的手被她牵着,身子横着飘在水里,神色上去十分的安详。上次,封啓祥被药倒,她还敢把他放进空间,这一回,却是不敢了,因为他随时有可能醒来。

  想到自己这不上不下的处境,这人却睡得这么安逸,乔岚眼睛微眯,脑子里出现她撤掉绝对领域后,这家伙被埋入淤泥中的场景……幸好,这样邪恶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伸手拍拍封啓祥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喂,醒醒!你不是要手刃仇人吗?你大伯来了,二皇子也来了……”

  “额……”被乔岚拍了几下,封啓祥居然真的醒过来了。此时,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乔岚“溺水”那一段,迷迷糊糊中,看到乔岚,他一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抱在怀里再说,“你没事,你没事,幸好你没事,不然我……”

  “别……”乔岚正要挣脱,封啓祥却突然放开她,震惊地看着眼前晃动的水,“这是?!”他疑惑地伸出手,却没有碰触到水迹,他又摸了摸地身边的石头,好似能摸到,却也隔了一层什么。

  乔岚已经打好腹稿,怎么敷衍过去,只等封啓祥出招,她见招拆招。

  封啓祥很快就震惊中回过神来,神色有点恍惚,还有点哀戚,不过再转过来看到乔岚,他释然了,微微一笑,深情道,“虽生未同衾,但死同穴,于愿已足。”他只当他和乔岚都死了,现在正在黄泉路上。大仇未报,难免愤恨,但能与乔岚死在一块,死后还能一起走,他又感欣慰。

  饶是封啓祥如此情真意切,乔岚还是忍不住要唾弃他一番,“呸呸呸!我还没活够呢,鬼跟你同穴。睡傻了你!”她站在石头上,在封啓祥的额头上拍了一下。

  啪!虽然不疼,但确确实实是被拍到了,这与封啓祥所认知的鬼魂相去甚远。他一把握住乔岚的手,能握到,而且还是温的……封啓祥再次震惊,而且比以为他们死了更甚,“这儿不是黄泉路?!我们没死?!”

  他放开乔岚,伸手去撩拨眼前的水,能拨动,却无法碰触,“这到底……”

  乔岚举起左手,露出皓腕上的佛珠。这串佛珠,自从林嬷嬷给她带上,就不曾脱下。曾经的紫檀佛珠,逐渐泛起金色,如今已经全部变成金色,恍若金珠。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佛门至宝,能放水避火。”

  “……”封啓祥没有说话,握住乔岚的手,仔细端详着那串佛珠,他看得如此专注,倒是令原本信心十足能蒙混过关的乔岚紧张起来,她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就是把眼珠子瞪出来,它也不会变成你的。”

  封啓祥眉头微蹙,好似有所不满。乔岚只当没骗过他,正要再接再厉,继续编,他却严肃道,“其他还有谁知道你有这样的宝物?”

  “额……”乔岚一怔,他这是相信我说的话了?他居然相信真的有避水珠?!这么好骗?!

  “乔弟,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封啓祥很担忧,避水珠,能在水里开辟出旱路的宝物,若是为世人所知晓,必定趋之如骛,乔弟如何能抵挡那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窥宝之人。

  “没……没谁了……”因着封啓祥的信任,乔岚反而心虚起来,说话也没有了底气,“就你知道!珠子是林嬷嬷给我的,她自个儿都不知道有这效用。”

  “如此说来,你就只告诉了我一个。”封啓祥的心情突然飞扬起来,笑得绚烂无比,“这便是你我之间共同的秘密。乔弟切莫再告诉第三个人。至于林嬷嬷那里,她是仆,你是主,既然是她送与你,你受着便是,日后在别的地方补偿与她即可。”

  “不了!不了!”乔岚连连摆手,我也就骗你一个。

  封啓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把心里埋藏了好久的问题问出来,“那个秘境是否也来自于这串佛珠?”

  “秘境?!你说什么?!”乔岚脑海里,警钟长鸣,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怎么会,不应该啊,哪里出了纰漏,他怎么可能……

  “上一回,我晕过去,你让我去的地方,忽而进去,又忽而出来。”封啓祥一目不错地看着乔岚,将她骤变的神色看在眼里。他一字一句,平如镜湖,却在乔岚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完了,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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