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四月下旬，米柯的戏份杀青。
这一个月里，除了离开去拍广告和代言，其他大部分时间米柯都待在片场，跟所有人都有接触。他的性格好，又有礼貌，见了谁都是带笑的，还经常上手帮忙，凭借人格魅力征服了大家。
他要走，好多人不舍得，却也知道离别是必须的，于是在剧组的大群里，纷纷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这些祝福千言万语，汇成的是同一句话：祝你前程似锦，越来越好。
晚上米柯有一个访谈节目要参加，一杀青就从剧组离开，匆匆赶去s市。
上车后，米柯把花束放到旁边，闭着眼休息。
他的最后一场戏是落水戏，拍了十几次，在水里泡了两个小时，虽然之后立刻喝了感冒冲剂，但效用不大，他还是发起了烧。
米柯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过分苍白，乐夏在旁边看着，着急得不行，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哥，我们先去医院吧，你这样下去不行。”
米柯四肢酸痛，没什么力气，声音也是有气无力，“来不及，有退烧药吗，给我两颗，我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乐夏觉得不行，可是米柯坚持，只能红着眼睛给米柯拿药，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米柯吃完药，把座椅放下，长腿蜷起来侧身躺着，手指捏着毯子的一角，吩咐乐夏，“快到了喊我。”
药物里的安眠成分发作，米柯很快睡过去。
等他再醒来，马路两边的自建房已经换成高楼大厦，天色也暗下来，只剩下天边最后一点余晖，灯光点亮了城市，汇成海洋。
米柯动了下，哑着声开口：“几点了？”
听到声音，乐夏转头，扶他起来，“六点了。”
“你好一点了吗？”她又关心问。
从保温杯里倒了杯开水，滋润口腔后，米柯点头，“好多了。”
“要到了吗？”他又看窗外，分辨位置。
“快到了，再二十分钟。”乐夏拿出刚才让司机停车买的粥，“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好。”
米柯其实没什么胃口，吃了小半份就放下。
马上要到地方，米柯从行李箱里取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后，又飞快找出来化妆包，用粉底盖住病容。
不然被媒体抓拍到，又要造谣他整容失败了。
保姆车停在电视台外面，米柯带着乐夏下车。
这里确实有蹲点的娱记，米柯余光瞥到闪光灯闪了一下，抬眼看过去。
他并不避开镜头，反而对着镜头笑了笑，然后抬手，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心。
—
录访谈并不比录综艺轻松，要时刻保持警惕，防止掉进去主持人挖的陷阱，米柯录了半小时，感觉身体又难受起来。
他用手背试了下额头，确实重新烧了起来。
中场休息五分钟，米柯满脸疲惫，妆都有点盖不住病容了。他招来化妆师又盖一层粉底。
主持人也注意到米柯身体不舒服，关心说：“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米柯打起精神，“不用了，早录完早结束，大家都等着回家。”
节目重新开始录制，回到镜头前，米柯便将难受一扫而净，笑容满满，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生了病。
“欢迎回来《星访谈》，那我们继续和米老师聊天。”
主持人翘着腿，手指支在下颚看米柯，口吻更像是闲聊：“刚才我们聊到最近热映的电影《飞翔》，它是你参演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在拍摄过程中，你觉得遇到的最大难题是什么？”
米柯靠在椅背，手指随意搭在腿上，姿势很舒适，“天气吧，那时候是冬天，零下好几度，我饰演的角色又穿得单薄，太冷了。”
说话间，一段十几秒的视频随之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屏幕上。
视频里，米柯穿着松垮的t恤，大半个肩膀露在外面，白得发光的皮肤上面还有几个深红色的印记。
他慵懒地倚在窗边，修长漂亮的手指夹着一支未燃尽的烟，烟雾萦绕下，他侧过脸看向窗外的天际，那里乌云翻涌，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
屋里的光线昏黄、黯淡，米柯置身里头，颓丧、堕落，浓烈的故事感扑面而来，不断激起人的探究欲。
主持人感叹：“你拍得很美。”
“是导演的镜头美。”
米柯眨了下眼睛，“当然，也是因为我很好看。”
主持人忍不住笑，“你这样会被网友吐槽自恋的。”
“不会的，”米柯莞尔，自我调侃说，“有不好看的花瓶吗？”
节目效果瞬间拉满，主持人配合掩着嘴笑，镜头切到米柯，又拉近成近景，他翘起二郎腿，表情云淡又风轻，十分从容。
……
节目录到十点，终于结束。
镜头一离开，米柯就完全撑不住了。
乐夏连忙跑过去，要带他去医院，米柯无奈一笑，“等我缓缓，不然我怕一站起来，就会晕过去。”
“啊，那怎么办？”
乐夏急得团团转，“要叫救护车吗？”
她又想到蹲在外面的娱记，立马摇头，“不行，如果叫救护车，肯定要上热搜。”
“乐夏，”米柯喊她，“我好一点了，你扶我下去，我们去医院。”
乐夏飞快点头，把包背好，“哥，你放心，我够强壮的，你放心靠着我。”
说完，她伸手扶起米柯，又调整姿势，让米柯可以更方便把重心放到自己身上走路。
虽然让乐夏扶，但乐夏矮他半个头，也很瘦，米柯根本不敢靠上去，所以一直撑着自己走路，勉强走到电梯，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
伸手扶住墙，米柯靠着，走不动了。
这样下去不行。乐夏抿了抿唇，决定去找人帮忙，她刚转身，旁边的电梯门就打开了，里面站着陆彦晟和顾项邢。
看到陆彦晟，乐夏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偶像不偶像了，连忙说：“陆老师，您帮帮忙，哥高烧快晕过去了。”
陆彦晟一怔，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米柯。
米柯烧红了脸，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栽到地上。
眉心一沉，陆彦晟快步走出电梯，拽住米柯手臂把他拉进怀里，弯腰打横抱起他，感受到怀里轻得有些过分的体重，他低头看了看米柯，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米柯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陆彦晟，虽然公主抱有点尴尬，可他确实没力气了，安静待在对方怀里，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谢谢。”
陆彦晟没回应，抱着米柯走进电梯。
乐夏迅速跟上。
电梯里安静极了，乐夏已经冷静下来，理智也回笼，她透过镜面，悄悄打量陆彦晟，见他稳稳抱着米柯，心里熊熊八卦的火焰在燃烧。
啊啊啊啊啊，她哥真的跟陆老师没关系吗！！！
她不信！
米柯缓过来一些，扯了扯陆彦晟的袖子，对他说：“放我下来吧，不然被人看见，又要解释不清了。”
陆彦晟没松手，笃定说：“不会。”
听了话，顾项邢默默脱下风衣外套，把米柯从头盖到脚。
乐夏也很懂，从包里掏出来眼镜、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得严实，又戴上耳机挪到角落，做出一副“我跟前面两个人不是一伙”的模样。
他们运气很好，电梯一路往下，没再经停。
到地下车库，顾项邢去把车开过来，陆彦晟才抱着米柯上车，乐夏跟着坐上副驾驶。
“乐小姐，”顾项邢边开车边说，“你面前那个抽屉里有支温度计，你拿出来给米柯量一□□温。”
乐夏点头，拿出来转身递给米柯。
米柯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陆彦晟接过来，然后将温度计抵在他的额头，测完说：“398度。”
乐夏又想掉眼泪，她小声骂韩炀，“韩扒皮，王八蛋！”
车内安静，陆彦晟听到她的骂声，抬头看她。乐夏顿了下，到底没忍住，告状说：“哥连续一个星期只睡两三个小时了，韩炀给哥安排了好多行程，哥不得不两头跑，根本没时间休息。”
疲劳一直积攒在身体里，到今天在水里泡两个小时，终于爆发了。
陆彦晟没说话，又低头看了一眼米柯。
米柯的呼吸声很重，呼出的气都是烫的，他似乎很不舒服，又觉得冷，整个人想要蜷起来。
陆彦晟沉默了几秒，重新把米柯拉回怀里，让他的脸枕在自己胸口，然后抖开薄毯，盖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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