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子阳。
陈二公子看了清明一眼，这人现在算是在……知恩图报？好像还蛮善良的。可清明再提笔后，却让陈二公子的嘴角又抽了抽。
“其恩可换一个人头”清明看着纸上的两行字，然后满意地点了下头。她是打算去这古代的江湖闯荡一下的，毕竟在她看来想要让一个女子在古代能有所作为的地方除了后宫就只剩下那个所谓的“江湖”了。
既然必须要闯荡江湖一番那打打杀杀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先在这里练练手也好。
而这厢陈二公子却是有些无奈了，不经意间居然买了个“人头”，这可得好好规划一下。
他倒不是没有防备过清明。只是因为清明武功很好，而他的仇家也就只有他那位好姨娘了，如果是他姨娘派来的那么清明早就应该动手了。
毕竟秦姨娘那个蠢女人如果得了这么好的帮手可不会大费周章地让其潜伏在对手身边。而如果清明只是耍他玩，那更是没必要的，不过如果是必要，那也不算是耍玩了。
想到这，陈二公子难免有些担心。毕竟如果清明中途反悔那对他可就很不利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
清明虽表面上在喝茶，其实余光一直是盯着陈二公子的。伶俐如她，自是看出了陈二公子的顾虑，可她初来乍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让陈二公子相信，只得又在纸上写到：“应否作字据”。
陈二公子这下又犯难了，清明这字他可是真看不懂了，而且这“字据”又是甚？清明看了一眼陈二公子，也是有些无奈。这繁体字她是真的不会写啊，而且有些词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于是，锦市学霸平生第一次为不知道怎么写一句不到十个字的话犯难了。
‘字据在古代到底怎么称呼来着？“契约？”“傅别？”“短券？”亦或是“称责？”“质剂？”’清明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有些烦躁地把这些想到的词全部写在纸上。
陈二公子看了有一会儿，眸光亮了亮，这人要和他签傅别？（fu4声 bie2 契约的意思）这下算来确实也算是有倚仗的了，可是……这杀人的傅别可以递交给官府吗？
清明看到陈二公子一会欣喜一会失落的神情感觉有些好笑，又用笔指了指她一开始写的一行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陈二公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啊，既然是来“还钱”的，那直接写上还款不就得了？
陈二公子看了清明一眼：这人虽厉害，但看上去没什么钱财，一顿饭钱也要靠偷的，所以只要把数目写大些，就不用太担心她逃了。不过……这么厉害的人居然会靠偷钱维持生计，着实是大材小用了。
于是他道：“这位女侠，在下陈子阳，敢问女侠芳名？”清明一愣，看向陈子阳的目光明显有了些许变化，而陈子阳也是顿了一下，随即发现不妥赶紧道：
“额，女侠切莫误会，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女侠独自一人……不不，敢问女侠可有下榻之所？额，也不是这个意思……”
陈子阳说得越来越离谱，反应过来时也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不会说话，只是他真的没招揽过女人啊。他招揽门客时能把对方说得热血沸腾，死心塌地；哄骗女人时能把对方迷的晕头转向，一往情深。可是他真的没试过用招揽门客的那段说辞与女人说话啊。
陈子阳内心纠结万分，可清明却也没闲着。当清明听见陈子阳问她名字时，她第一反应便是‘这货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可随即她又心底暗笑，她现在是知道陈子阳没那么简单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想法纯粹是近一个月以来一直听着四周百姓聊着：
陈二少又进万花楼抢花魁喽，陈二少又花重金哄小妾啦陈二少又……渐渐的，清明就像被洗脑了似的，再加上她的记忆比一般人好那么一点，所以每个老百姓说得每一个字清明都是有些印象的。
综上所述，经过这近一个月的洗脑，“陈家二公子陈子阳是个好色的登徒浪子。”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印在清明的脑梗子里头了。
想到这儿，清明也是不禁有些感叹：谣言不可信啊，谁说陈家二少纨绔不化，愚昧好色的？这人心机深着呢。
清明笑笑，面上却也只是细微的变化了一下。而在这时，陈子阳也组织好了语言：“女侠现下可是只身一人？可有经济来源？若女侠想要求财可与在下……做长期买卖。”
至于是什么买卖，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说太多。清明默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
她不想和大户人家有太多牵扯，帮陈子阳只是因为她拿了他的钱财，而且要不是常曦那句话，就连帮忙杀人她都不会干。
陈子阳见清明拒绝也不好挽留，只得作罢。思索了片刻，便把契约写好了，交给清明。契约有两份，说是两份其实就是一份竹简从中间切分开来，清明一半，陈子阳一半。清明看着这契约上的傅别二字，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词。不过……这竹简虽是一半，但颇有些沉，清明顿了一下，还是把竹简放入袖中。
她的袖子是经过改良的，也不知是所有广袖都是这般还是仅此一件，每个袖子中都有口袋，右边袖中是一个较大的口袋，而左边则是四个小口袋和一个宽口袋。这每个口袋都有几个封口的纽扣，显得比较牢固。
奇异的是，刚刚在手中握来不轻的半卷竹简放入袖中后居然没有一点影响行动。饶是学霸清明也对这“黑科技”感到诧异。
清明面上惊奇一闪而过，抖了抖衣袖观察了一会又觉出不妥，神色迅速收敛。目光一撇间望见陈子阳只是低头沉思，并未发现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这……不知姑娘如何称呼？”清明一愣，随即提笔，可笔尖刚碰到纸面又是一顿。这名字……柳大娘他们都是叫自己雅姐儿，这也没什么，反正是他们自己取的。
可是这陈子阳可也算个大户人家了，这名字该不该说？是说真名还是化名？不过这犹豫也就是一刹那，清明很快便拿定了主意，在纸上写到：
“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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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清明却又不知，或许是冥冥之中吧，只这时的一“婉”字，便成了她这一生中再也挣脱不开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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